【其父其子】
麦:(摘下墨镜耳机)你想怎样?
富:老兄,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。
麦:那个我又不是认真的。
富:什么?
麦:反正你都来了,随便啦。坐吧。你不会再抢我了吧?
富:老兄,我从来没抢过你。那只是有借有还的强制回收而已。
麦:不错…你爱怎么讲就怎么讲。我才不在乎。你有什么事吗?
富:妈的,我只是过来看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。我看你倒是过得不错。
麦:听着…我已经退休了。
富:那种抽着烟、穿着拖鞋、和晒他妈太阳的生活,以你来说不嫌有点早吗?
麦:你知道吗,我干这行已经很多年了。我也从活着抽身了。所以对我来说,年纪刚刚好。你看来是个好孩子。不过如果你问我,我的建议是放弃这种烂买卖吧。如果你努力办事,搞垮每一个你爱的人,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,抢劫、杀人,或许…或许如果你运气好,还能成为很有钱的黑帮老大。但那都是狗屁。去念大学吧。这样你刮人油水还能领薪水。这就叫资本主义。
富:嗯,所以我那天见识到的,很像是尸体突然短暂地活了过来,把每个人都吓个半死,对吗?
麦:你那天看到的…只是一个与害虫打交道的人。
富:我大概没想过原来自己只是个他妈的害虫。
麦:那么那天的教训就是要懂得谦逊。明天我们再来看个训练影片好了。
富:训练什么?
麦:没什么,我刚刚只是突然陷入80年代的电影白日梦里。
富:对,看得出来你在那方面花了很多时间。
麦:对,尽我所能。
富: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来好麦坞的,对吧?
麦:我会来这里的原因也许是我白痴地以为…在进口棕榈树下晒晒太阳,就可以不去想自己他妈的所作所为了。
富:天啊,老兄。你真的过得很爽,你知道吗?
麦:告诉你这样吧,我至少可以请你一杯啤酒。附近有间我蛮喜欢的小酒吧,离这里不会很远。走吧。
富:好吧,老兄,我跟你去。
麦:我们开我老婆的车去。
(吉米的电话)
麦:嘿,吉米,我正要去喝一杯…
吉:爸,该死!我正在我们的船上,开在西部高速公路上,船、船被偷了。
麦:什么?游艇被偷了?
吉:我、我本来想卖掉它的。我知道你不想卖,但我需要钱,结果,呃,他们并不是要买,而是要直接抢走。我正躲在船头。
麦:你疯了!好了,我要去救我的船!(挂机,开车)那好吧,计划有变,我亲爱的儿子有麻烦了。
富:哎,我来帮你。
麦:人生的第一堂课:千万不要生小孩。
富:嘿老兄你看,如果我有小孩,我才不会因为船属于谁的问题而引起父子关系紧张。妈的,死小孩能有浴缸坐就算幸运的了。
麦:妈的,有那么绝望吗,哈?
富:是没那么糟,但你知道,妈的这是我的看法。
麦:庸人自扰罢了。我知道得很清楚…
富:是啊老兄,但妈的船在哪里?
麦:臭小子被挟持了,他们在西部高速公路的某个地方。
富:老兄,你不担心吗?
麦:我的船吗?当然担心。
富:老兄,但你总能再买一艘船。
麦:对,去跟我的会计师说。
富:老兄,你总能贷款买船的。
麦:然后你再来收回吗?不必了谢谢。
富:好吧,老兄。
麦:我才不是你的老兄,我是你想要讨好的人。
富:是吗?老兄,我以为你退休了。我他妈的干嘛要讨好穿着拖鞋的老王八蛋?
麦:因为我还能教你一两件事。也许我可以帮你打开欢乐的大门,去享受跟船有关的亲子问题。
富:所以我要帮你把船弄回来,对吗?
麦:噢!那里!在那里!我的船在那!
富:老兄,你的船他妈的跑得真快。
麦:对,我们会抓住它的。
富:我们有计划吗?
麦:当然。等我一靠近,你就负责登上那玩意。
富:比较像参加了塞车派对。
麦:你不会有事的。要是有什么事,我置物箱里有一把枪,他们要是敢动你,我就干掉他们。
富:噢好啊老兄。很好。他妈的非常好。所以你什么都计划好了对吗?
麦:你不是要学传统的做事方法吗?这就是传统的老方法。
富:喂老兄,你要我做这种鸟事,好歹也让我靠近一点。
麦:嘿,你挂了我会良心不安啊小子。
富:你把你老婆的车弄烂了,老兄。我不是来这里玩的,让我靠近那该死的船。
麦:你抓紧了吗?很好。
富:(跳上船)噢操!嘿,这辆车容不下两个人!
麦:不准伤害我儿子!躲在后面等,富兰克。
窃贼:你上错船了,老兄。
富:你才上错船了。
麦:好!现在快去找吉米!
吉:老爸?等等!你是车店里的那家伙?
富:是啊,这说来话长,老兄。
麦:吉米!小子,小心帆杆!噢,等等!
吉:啊——!!老爸!救命!救命!救命!
富:哇哦,靠!
麦:啊!差一点点了!放开你的脏手,别碰我的船!你可以放手了,吉米!
富:喂这小家伙快掉到柏油路上了,老兄!
(麦可开车接住吉米)
麦:小子,你他妈的有毛病啊!
吉:老爸!
麦:别叫我老爸,你这臭小子。你最好祈祷这船还能在水上开。
富:喂!让我离开这该死的玩意!来后面这里,兄弟,快点!
(麦可开车接住富兰克林)
富:提醒我别来问你如何教小孩。
麦:全都到齐了?好,是时候把船抢回来了。
(车子发出奇怪的响声)
吉:哦哦,这听起来不大妙。
富:该死,引擎坏了老兄。我们用这玩意连个屁都追不了。
麦:我们一起撑住。啊!!!我他妈的船啊!
吉:嘿!…那只不过是艘船!至少你儿子还活着……
富:嘿,那边有机场,兄弟。我们可以开到那里把这辆车修一下。
麦:我的船!
吉:那只不过是艘船!
麦:我的船!
吉:拜托你别这样了…听着…是我搞砸了,好吗…我也承认,那真的是…非常错误的决定…但…我靠,我差点没命了耶,老爸,而你只在乎他妈的那该死的船?!
麦:不…不是这样的…只是…我们都只会吼对方…
吉:难怪我会找不到工作…这都是你他妈害的。或者,这不是你害的…但是…至少有一部分是你的错。我…………我只是想讨好你。
麦:把我的船卖给流氓是在讨好我?
吉:我知道这样讲似乎是很愚蠢…但你整天不是白日做梦就是乱发脾气……
麦:听着,我爱你吉米,但你是个混蛋。然而现在,我的船,消失得无影无踪,这就是我看到的……富兰克林,帮我个忙,等他们把车修好后,可以载我儿子回家吗?我想心平气和地一个人静一下。
吉:噢,棒极了,把我交给闯空门的!
富:交给我吧,老兄,没问题。
吉:爸!
麦:够了。好吗?够了。喂,富兰克林,可以帮我叫辆计程车吗?
富:没问题。(通话)喂,我要叫辆计程车,越快越好。机场旁边的洛圣都改车王。好,谢了。(挂机)
麦:谢了,老兄。
富:嘿,所以,呃……你常常开船出去?
麦:现在已经不会了,我不开了。
富:我是说以前,老兄。
麦:呐,其实也没有。这小鬼每天都宅在房间里,而且我也没有太多朋友可以一起出海。其实我只喜欢看着它。
富:看着它?
麦:没错,我会下山到港口坐在码头上,给自己弄些酒,然后欣赏她——贾奎琳号。它能让我思绪清晰,你知道的,让我尽情幻想。
富:贾奎琳啊?那也许你需要找点别的事情来杀时间,幻想别的事情,老兄。
麦:是啦,当然啦,随便啦。
富:嘿,这里就是了。我认识这个家伙,他叫阿浩,他会罩我们的。
麦:把我口袋里的拿去吧——有几千块钱。这够应付了,对吧?所以,你真的没问题吗?
富:没问题。
麦:好。(下车离开)
吉:噢,那我要坐前面。
麦:下车绕过去。
吉:没关系,我可以直接爬过去。
富:听着,老兄,我会修好这辆车。然后把它跟这位老弟一起送回你家去。一切都没问题的,老兄。尽管去好好清醒一下吧,好吗?
麦:好吧,听着,今天谢了。真的很感谢。你事情办完就回来我家,我们再聊一聊。
吉:(爬到副驾驶座)看吧?
富:老兄,当然。那个,抱歉我们没能拿回你的船,老兄。
麦:没事。(上计程车)
吉:来吧,老兄,好好改装这辆车吧,兄弟。
(进入洛圣都改车王)
吉:老妈无论怎样都一定会晕倒的,老兄。车子马力越大就代表越多马子…或者越多屌——对我妈来说。开这辆车我妈可以把到很多小狼狗。噢老兄,原来它变这样了啊。我妈这车大修的程度,几乎跟我妈一样了。等老妈看到新的喷漆,绝对会乐翻过去!这辆车帅毙了,哥们。借这辆玩意几乎不会让我感到丢脸了。
富:好了老弟,我带你回家
吉:你叫富兰克林对吧?
富:对,富兰克林,或者是信用诈欺的家伙、闯空门的,我跟你讲,随你怎么叫,老兄。
吉:是啊,呃,不,其实我的意思是…
富:当然。你叫吉米对吗?还是詹姆斯?
吉:吉米。或者也可以叫…吉佐。
富:(笑)算了,我想我就叫你吉米吧,老弟。
吉:所以,呃,到底是怎么回事,老兄?
富:哈?
吉:你跟我老爸啊,兄弟?我在车店见过你,后来就有人偷了我的爱车。而我爸好像到过那里跟你们谈了些什么。
富:你老爸做的不只是动嘴皮子而已。
吉:他做了什么?
富:听着老弟,如果他没告诉你,我也不会讲。但是我他妈的失业了,所以我想说也许他能帮我找一份新工作。
吉:老兄,我爸退休了。完全退休了。他最厉害的专长好像只有看电视和大白天酗酒。
富:我不知道啊兄弟,我看他挺好的,他救了你的小命啊(he save your ass)。
吉:是你救了我的小命(You save my ass)。
富:没什么啦,老弟。好啦,也许我们挺合作无间的,对吧?我们联手好像就能解决麻烦,单枪匹马好像就不行。
吉: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一直出门在外,我觉得也挺好的。
富:是吗,再看看吧。
吉:听着,我很抱歉我爸害你丢了工作。挣钱很难。超难。我是说,我现在也是失业中。
富:噢,兄弟,你被开除了吗?该死,真糟糕。
吉:没有被开除这回事。我根本没找到过工作。
富:我试过,兄弟。你送出履历,但却没人雇你,是吧?
吉:不,我,呃,没去找工作。我从来没工作过。我觉得人生就是最艰难的工作。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。对了,你玩《正义杀手》吗?哟,那个,既然我们都失业了,看来可以常常混在一起了,你懂?
富:好啦,我会考虑看看,兄弟。
吉:或者我们干脆去花天酒地一番怎么样?玩射飞镖,或者去喝两杯?还是去脱衣舞俱乐部?来嘛,老兄,我玩得很疯的。
富:好,我有你电话,有需要我会打给你的,老弟,不过呃……喂,你知道吗,老弟?对你爸好一点,好吗?
吉:好啦,就这样。
富:当然,老弟。
吉:你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。我的意思是……我也希望啦,毕竟我老妈以前也不是什么好女人。再见啦!
富:随便啦,老兄。再见!